“哈哈哈，我成功……”

白雲山的狂笑聲在意識空間裏面回蕩著。

“歡迎你進到我的地盤來，還記得當初你是怎麽被喵姐幹掉的嗎？”意識空間裏面回蕩起了江寧的聲音：“很有趣，那次的情況和現在也差不多，你也覺得自己成功了，結果被喵姐一槍幹掉。”

白雲山的狂笑聲戛然而止。

“這怎麽可能？你的意識怎麽可能沒有被我吞噬？”他拼命地想要奪取大腦的控制權。

可惜根本就沒用，就像是螞蟻撼樹一樣，他根本沒辦法奪取一點控制權，甚至連一個腦細胞都控制不了。

“我知道了，你戴著某種秘寶，這種秘寶能讓你免疫任何精神控制類的手段，我明白了，這又是一個陷阱，就像羅四通的那個徒弟一樣……為什麽？為什麽那家夥的運氣這麽好，什麽樣的好東西都往他手裏飛？為什麽每一次都是我先發現線索，結果我得到的全都是一些次貨？”白雲山前半段還挺正常，後半段就有些歇斯底裏了。

江寧並不敢大意。

鬼也會騙人，特別是白雲山這個老鬼。

好在，李大媽給他打過電話，雖然沒有明說，卻已經暗示了不少東西。

江寧並不擔心這家夥會選擇謝小薇。

當初他、謝小薇和喵姐躲在地洞裏面的時候，他還只是一個菜鳥，只是一個絕對的弱雞，以白雲山的實力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。

這一次他和謝小薇一起進來，身上穿著防護服，這玩意兒的用途不只是防護，同樣還有隔絕體溫，收斂氣息的作用，所以白雲山肯定看不透。

他進了別墅之後，立刻站著不動，除了已經發現白雲山的蹤跡，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被這家夥看破實力。

他成功了。

白雲山上當了。

“你問了那麽多為什麽，我倒是知道答案。”江寧開始刺激這個家夥。

雖然有主場的優勢，不過對面那個家夥畢竟是大妖，也不知道那個家夥怎麽弄的？明明是鬼魂，強韌程度居然不在他之下。

好吧……差別還是有一點的。

這一點差別就是消耗，那家夥的消耗比他大得多，到了客場，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劣勢。

“不可能，你憑什麽能夠知道？”白雲山越發憤怒難當。

“就憑你被我困住了。”江寧哈哈大笑起來，現在輪到他笑了。

“這不可能，這不可能。”白雲山越發失去了控制，這個鬼魂畢竟不是真正的白雲山，不是那個城府極深的偽君子，他的本質只是一個嬰兒的魂魄，一個沒有出生過的嬰兒，只不過被加入了白雲山的記憶。

“我知道了，是羅四通，這一切都是羅四通安排的，他已經轉世了。”白雲山突然又變得不那麽失控了。

“這怎麽可能？當初喵姐曾經想過幫她師傅轉世，有我們在，他很容易就能度過最初的階段，但是他沒答應，這家夥有自己的尊嚴。”江寧只能盡可能往好裏說。

他總不能說大叔可能是怕丟臉，怕他徒弟看到自己被抱著拉屎撒尿，怕被別人看到他吃奶的樣子。

江寧本人就是這樣想的。

白雲山沈默了好半天。

這下子江寧急了，白雲山越是發瘋，消耗的速度就越快，始終保持沈默就麻煩了。

“你的手裏是不是有一部《他化自在虛實生滅輪回經》？”江寧開始沒話找話，不過這也是他剛剛猜到的。

讓江寧失望的是白雲山越發冷靜下來，沒有直接回答，反倒挑撥起來：“怎麽？羅四通傳了你這部魔功？很明顯，他沒安好心啊！”

“我覺得還行，雖然有點小麻煩，修煉這部魔經的人互相之間會有感應，但是那裏面隱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，可以讓人一步登天的秘密。”　江寧開始故弄玄虛。

“恐怕是一步到西天的秘密吧？”白雲山根本不在意，他不認為有這樣的好事。

“算了，不管怎麽說，你都不會相信，我也就不再白費力氣了。這就是你和羅四通之間的差別，我敢肯定，你之前根本沒敢練。”江寧繼續刺激這個家夥。

“你在白費力氣，你以為我不知道？你想讓我失去冷靜，想讓我的消耗變得更大。”白雲山畢竟是老狐貍，已經識破了江寧的意圖。

“我確實沒有撒謊，你們倆就差了這麽一丁點。”江寧已經放棄了繼續刺激這家夥的打算，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，不過有些話他不吐不快：“第一條就是你不願意冒險，當初你設計對付羅四通，用的居然是綁架人質，逼迫別人出手的主意。這比背後捅刀子，偷偷下毒，還沒膽量，可見你多沒信心。”

江寧之所以會想到這一點，就是因為他自己也沒膽。

他是什麽？兔子。

兔子一向都是東張西望，然後一下子蹦好遠，像馬那樣縱蹄狂奔絕對不是兔子的風格。與之相對應，驢子、騾子這類腦子裏面缺根弦的動物倒是經常會傻大膽，比如沖著老虎尥蹶子什麽的。

以他這樣的膽子，原本應該一事無成。

偏偏從樂石的防空洞，到面對那條母鱷魚，再到精神世界裏面遭遇魔女，再再到和呂玉翎一起前往洞靈真天，再再再到在一群大妖面前裝逼，反正這一年裏面，他就和刀尖上跳舞，炸藥庫裏面鉆火圈似的。

結果就是他收獲頗豐，每一次玩命都能得到一堆好處。

“第二條，也是最關鍵的一條，你習慣了謹慎小心，習慣了布置周密，所以等到你不得不及時做出反應的時候，你往往會失策，會變得非常魯莽，變得盲目，變得沖動，就像之前被喵姐打死，現在又被我困住。”

江寧說到這裏，頗有些慶幸自己不是這樣的人。

他同樣很謹慎小心，同樣喜歡布置周密，但是他經常面臨絕境。

這可不是從一年前開始的，小學、初中就有不少這樣的事了，三天兩頭有流氓堵他，每到放學，就是他和人鬥智鬥勇的時候，一般來說布置周密的都是對方，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想出逃跑的方案。

“第三條就是你太貪了，就像這一次，我走了四家醫院，一座火葬場，都沒有任何發現，卻在第五家醫院發現了你做的手腳，其實你根本用不著這麽多死氣和負面情緒，兩家醫院已經足夠了，甚至一家都夠用。”

江寧還可以說出第四，第五，不過他已經沒興趣說了，因為他知道白雲山是不會聽進去的。

第四條就是這家夥太毒也太獨，連一個能夠托付的朋友都沒有，第五條是他太瞻前顧後，就像之前說過的那樣，他如果曾經修煉過那部魔經，就用不著從鬼養起了，直接用魔多好？

“對了，我想問你一件事，那個電子啟輝器是你自己搞出來的嗎？”江寧對這件事比較關心，他必須弄個明白。

白雲山沈默了半晌，他不知道江寧為什麽問這個？

好半天，他才說道：“是啊，這又不是什麽很難的東西。”

“有沒有人給過你類似的東西？”江寧再問。

“你是什麽意思？”白雲山怒了。

“你是不是和一個神秘勢力有接觸？那個神秘勢力的成員大多穿著咖啡色格子西裝，裏面還有一個大妖的結界是黑地獄？”江寧繼續問。

“沒有，那東西是我自己弄出來的。”白雲山說道，他最討厭被人小瞧。

江寧沈默。

“你到底是什麽意思？”白雲山怒道。

“你應該還記得北郊基地吧？”江寧問道。

“那塊人造福地？”白雲山確實記得，他逃回來的殘魂裏面有這方面的記憶。

“用來聚集天地元氣的法陣和你搞的那個法陣差不多，不管是原理，內部結構，法陣排布，還是電路部分都很相似，而我們正是從那個神秘組織手裏得到這些的，本來我以為你也是那個組織的成員，或者你和那個組織有聯系。”江寧實話實說。

“這不可能……”白雲山的聲音有些發抖。

“我騙你幹什麽？你只要把那個法陣放大幾萬倍，然後找一個合適的地方，你就會發現它有聚集天地元氣的功能。”江寧異常誠懇地說道。

白雲山沈默了半晌，緊接著身體劇烈顫抖起來。

“不，這不可能……可能……真的……只差一步……”

意識空間裏面到處都是毫無邏輯的聲音，好像有無數個白雲山在那裏嘶吼，或者是自己和自己爭執。

江寧就等著這一刻呢！

意識空間裏面頓時卷起了一陣無形的風暴，所有不屬於他的意識全都被迅速消融，那感覺就像是六月的飛雪，還沒等落到地上，就徹底融化了。

迅速消融的不只是白雲山的鬼魂，還有他的記憶，那裏面有和羅四通的相遇相識的回憶。

讓江寧感到驚訝的是，最初的白雲山居然真的想和羅四通交朋友，那時候的白雲山也沒有後來那樣虛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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